许斌龙的空间

杨志忠、郅二青、李光军等人聚 众冲击国家机关案—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与聚众扰乱社会 秩序罪的界定

一、基本情况

案由：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被告人：杨志忠，男，53岁，汉族，河南省 新安县人，农民。2000年9月3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郅二青，男，29岁，汉族，河南省 新安县人，农民。2000年9月3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李光军，男，31岁，汉族，河南省 新安县人，农民。2000年9月3日因本案被逮捕。

二、诉辩主张

(一）人民检察院指控事实

年7月5日傍晚，新安县李村乡政府计生办工作人员将 有孕在身的王妞子强行带往乡计生站接受检査时，与那三虎发生冲 突，造成那三虎轻微伤，后那三虎被在场群众送往李村乡卫生院。 被告人杨志忠乘机煽动在场群众到乡计生站寻衅滋事。在没有找到 计生站工作人员后，被告人郅二青、李光军及部分群众在被告人杨 志忠的煽动下，砸毁计生站办公室门窗，推倒院内报栏，掀翻院内 吉普车，砸碎汽车前后挡风玻璃。随后杨志忠又煽动群众到新乡政 府办公大楼，推坏电动门，降国旗，杨志忠又自任代表与乡政府谈 判，至次日凌晨平息事端。所毁物品经物价局鉴定价值为6280元。

(二）被告人辩解及辩护人辩护意见

被告人杨志忠辩称：我没有煽动群众，没有砸汽车坡璃门窗， 没有自任当代表。其辩护人辩称：1.被告人杨志忠没有组织、指 挥、煽动砸车、推翻车，是村民出于义愤见义勇为而自发去乡里说 理的；2.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确实、充分，罪名不能成立。

被告人郅二青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未作辩

解。

被告人李光军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未作辩 解；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1.指控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李光 军行为属违反治安管理的行为；2.有投案自首情节，应从轻处罚。

三、人民法院认定事实和证据

(一）人民法院认定的事实

新安县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査明：2000年7月5日下午，李 村乡政府计生办工作人员到该乡晁庄移民新村检查计划生育，傍晚 将有孕在身的王妞子带往乡计生站接受检査时，与那三虎发生冲 突，在撕拽过程中造成那三虎轻微伤，后其被在场群众送往李村卫 生院。被告人杨志忠乘机煽动在场群众，并到乡政府闹事，砸碎汽 车前后挡风玻璃，推倒院内报栏，推翻院内吉普车，又煽动群众到 新乡政府办公大楼推坏电动门，降国旗等，在此过程中被告人郅二

青参与掀翻吉普车、砸玻璃，李光军参与掀翻吉普车，事发后，被 告人郅二青、李光军能够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如实供述自己 的犯罪事实。

(二）人民法院认定的证据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

被告人口供

被告人杨志忠在庭审中和供述中承认在乡计生办喊了一声乡干 部还能打人的事实。

被告人郅二青在庭审中承认，到计生站后，杨志忠煽动部分人 砸计生办的门窗玻璃，把车掀翻，其参与了掀翻汽车及砸玻璃的行 动，之后在计生站找不到人，杨志忠就煽动说都到新乡政府大楼去 的事实。

被告人李光军在庭审中和供述中承认杨志忠喊着去计生站，其 也跟着去了。到计生站后杨志忠喊着让掀翻汽车、砸玻璃，并说找 着计生站的人也把他们打一顿。其参与了掀翻汽车、砸玻璃，并在 杨志忠的叫喊下也去了新乡政府办公大楼，将电动推门拉坏等的事

实。

证人证言

李占青证言：2000年7月5日下午5点多，那三虎和村 里群众到乡计生站找人说事，找不着人，杨志忠说把车砸了，并带 头砸，之后又喊着说让人都去新乡政府办公楼找王乡长，杨志忠、 郅二青带头晃动电动推门，把门给推坏了。

证人王兰周证言：2000年7月5日下午在计生站内，杨 志忠喊声最大，让把汽车砸了。郅二青、李光军带头掀翻汽车，我 也参与了。

证人郅二春证言：2000年7月5日下午天快黑时，在计 生站杨志忠喊着让人都去新乡政府办公楼，当时围观群众有一二百 人，电动门推不开，杨志忠和郅二青等人就带头硬推电动门，并 说，不开门，把门给掀了。门推开后，群众都涌进乡政府办公大楼

前。

证人杨国强证言：去乡政府的人都是杨志忠叫的，他大喊 大叫最有影响力。

证人刘希珍证言：在乡计生站内，杨志忠、郅二青、李光 军带头掀翻汽车，另陈权把国旗降了下来，杨志忠自告奋勇当谈判 代表与乡里王乡长谈判。

证人刘小仓证言：杨志忠煽动群众去新乡政府院内，带头 推电动门。

书证

现场照片证实乡政府门窗、吉普车、玻璃等被损坏的事

实。

价值认定书，证实被损坏物品价值为6280元的事实。

四、判案理由

新安县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杨志忠、郅二青、李光军聚众非 法强行冲击国家机关办公场所，其行为已构成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罪。杨志忠起指挥作用，系首要分子，且犯罪后不能认罪服法，应 从重处罚。被告人杨志忠的辩解理由及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不客观、 不真实，本院不予采信。被告人郅二青、李光军犯罪后能投案自 首，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亊实，认罪态度好，可以从轻处罚。

五、定案结论

新安县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90条第2 款、第25条、第97条、第67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杨志忠、郅二青、李光军均犯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分 别判处杨志忠有期徒刑5年，判处郅二青有期徒刑8个月，判处李 光军拘役4个月。

六、法理解说

本案公诉机关和辩护人的意见分歧主要是对被告人的定性，是 定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还是定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

刑法第290条规定了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和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罪两个罪名。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是指行为人约集三人以上在公共 场所，采取打砸、谩骂等手段，扰乱社会，致使正常的工作、生

产、营业、科研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行为。聚众冲击国家机 关罪是指聚众多人（三人以上）冲击国家机关，致使国家机关的正 常活动无法进行，造成严重后果的行为。从犯罪构成上看，两罪具 有许多相同之处，主要表现是：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和聚众冲击国 家机关罪都是故意犯罪，在客观方面都有聚众的行为，结果上都有 可能导致国家机关和有关单位不能正常工作，法律惩治的犯罪主体 都是在犯罪活动中起组织、指挥和积极参与作用的首要分子。但两 罪也有本质的区别：首先是两罪侵犯的客体不同。聚众扰乱社会秩 序罪侵害的客体是社会秩序，即法律保护的社会一般单位、公众正 常的工作、生产、营业、科研工作秩序，而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侵 害的客体是国家机关正常的工作秩序，侵害对象特指国家机关。其 次，两罪的犯罪行为发生地点不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一般发生 在集市、剧院、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聚集区，是在国家机关 之外的地方起哄闹事，而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的犯罪行为必须发生在 国家机关的办公场所，具有冲击强占国家机关办公场所，围堵国家 机关办公场所，经劝阻拒不退出国家机关办公场所，在国家机关办 公场所打砸财物，对国家机关的正常工作和权威造成严重损害的行 为。结合本案分析，本案起因由于计生站工作人员处理事务不当， 将那三虎撕拽成轻微伤，以致引起群众不满。而被告人杨志忠借助 于此，煽动群众到乡计生站找人，要将计生站的人打一顿，并带头 掀翻汽车，砸门玻璃。最后又煽动群众冲击乡政府，降国旗，自任 代表要与乡政府谈判，一系列的行为造成了严重损失，致使国家机 关的权威和形象受到严重损害，其行为完全符合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罪的构成要件。一审法院不是简单的以打砸等行为作为依据，而是 详细考察了犯罪人的主观心理活动，以煽动性的叫喊和组织等方 式，企图通过冲击国家机关的活动，制造事端，给国家机关（乡政 府）施加压力，以借机发泄不满情绪，因而法院认定被告人构成聚 众冲击国家机关罪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