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分类:从业心得 时间:(2010-06-01 09:59) 点击:557 |
第二十章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该挣扎的也都挣扎过了,时光无情地转至2006年初,女朋友又叫我考公务员,提起这个词,我就头痛欲裂!强扭的瓜不甜。我只有虚假地应付她,我在寻找机会。 徘徊了那么久,从原点出发回到原点,考公务员成为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我除了可以考试外,真的不知道能干什么了。 天气冷了起来。我肩挎黑包盲目地走在大街小巷,实在不知向何处去的时候,我就挪到母亲的小店铺那儿。 母亲见到我,总是笑眯眯地问:“有无卖到货啊?” 我强露笑容说:“卖了几件,有几百块钱的收入。” 我戴上眼镜,发现皱纹原来早就爬上了母亲的脸庞。 我匆匆出来,不敢在小店停留太久。它只适宜我作短暂的逗留,久了,我怕发现一些令我更心酸的东西。 我能赚到什么钱呢?用刷卡、借款冲上去的业绩,获得的奖金都不及借款的一个零头。 想起了很久没联络的力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力哥声音哽咽,他说他自考已全部通过,但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他们堪称模范情侣,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力哥说,自考前,女朋友就不接听电话了。后打电话到其家去,女朋友的父亲说,你考自考,她等你等了三年;你考完后到外面做律师,她又得等你多少年?算了吧,女孩子青春有限,你们还是分了吧。 无论力哥如何解释,电话那头都是冷冰冰的口气,甚至带着蔑视。 说到这,力哥停住了,我猜得出他的眼泪已滴落到话筒。 我们可是难兄难弟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安慰了他几句,匆匆挂线。 挎起包,又茫然走在大街小巷。 我为力哥感到可惜,我也为我和女朋友感到担忧,女朋友就像风中摇曳的美丽花朵,即将凋零。 将近圣诞节的街道,到处流光溢彩,热烈非凡,可那是与我毫不相关的、我害怕见到的风景。 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那个蜷缩在墙角取暖的女孩,墙角是她最温暖的家,微弱的火焰在她心中已是团熊熊大火。我却感到彻头彻尾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 转眼逼近2006年的春节。家里笼罩着沉闷的气氛,就因为我这副模样,好像生活已没有出路,大家显得很神伤。 我接到了力哥的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省城。我有点惊讶,说这么快就去省城了呀? 他说是啊,两个月前就去了,大城市机会多。 他问我:“考不考虑来啊?我申请向你发工资,一千块钱一个月。” 我听了,心晃动起来,我从来都没享受过发工资的待遇,看看毕业的同学,都领“皇粮”好几年了,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我却惶惶不可终日到了现在。 我把决意去省城的想法告诉了女朋友。她脸绷紧了。 “你若去,我们分手。我叫你考公务员,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背着我不去面试?为什么欺骗我?”她的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 看着她伤心得扭曲的脸庞,我也感到一阵一阵负罪感涌来。 我们如一片焦土,在哧哧冒着浓烟,风吹过就会燃起熊熊大火。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她走得很快。 在她转身侧目的一刹那,我看见她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中午我回到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关上门,把窗帘拉了个严实,蒙起被褥,这里是我惟一暂时可以隐藏痛苦的地方。 小屋里不透一丝亮光,漆黑一团。 我又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那小小的墙角和我蜷缩的床角一样,都令人感到短暂的温暖和安宁。 彻底没有退路了,都退到了床上,床是路的尽头。 黑暗,捂紧了我贫血的双眼。激情泯灭了,梦破碎了,两年晃荡的身影已化成一丝丝枯萎的烟,随风而逝,卷走的是青春,留下的是两手空空。 一千元可以做什么呢?缩在被窝里,我思量起力哥说的话,房租、交通、通信、伙食……一个月30天,每天只能花30元,够吃了吗…… 保险有吗?我竟如此关注起自己的待遇,比起刚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的一切都无所谓,我变得如此“所谓”起来,我立即打电话给力哥。 “保险……”力哥有点犹豫,毕竟他不是老板。他也是一片好心,我怎么问这种令人有点难为情的问题呢。 在省城啊,是动一下就得掏腰包的地方,弄不好就得睡天桥底下去了。省城除了给我如雷贯耳的感觉外,剩下的就是拥挤、逼仄,还有紧张,你甚至还来不及分辨对方是男还是女,他(她)已从你眼前晃过。哪里如中小城市般舒适? 我回复力哥,不考虑去了,谢谢他的关照。 我给女朋友打电话,坚定地说:“我考公务员!” 她不大相信我的话,这太突然了,有点不可思议。 我还是那句话:“我去考公务员!”这次坚决的口气,有如那次拒绝去面试一样坚决。 用女朋友的话来说,那段时间,她想不到考公务员会成为我们讨论的最热烈的话题,尽管我心底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不情愿,我知道,考不上,一切都会变了样。 有些东西是要靠其他东西做辅助的。 考公务员是主要目标,但也不能死守一棵树,考不上得退而求其次,留条后路。我在寻找一切可以做“替补”的出路,女朋友也认同我的做法。 她认为我是在诚心诚意、实实在在地找工作,稍感安慰,希望的苗头又抬了起来。 看到本地报纸刊登某法制学校招聘法律教师,“符合条件的可以进入编制”,这一句话打动了我。 有编制,无论事业编制或公务员编制,都可以向女朋友有个交代,如果是合同制的倒不如进入阿林的公司来得快。 女朋友叫我先试一下,我和她打了部的士直奔法制学校。交领资料是在门口门卫室,有点太不严肃了吧,我心里嘀咕。 为了准备讲课,我特地再花“巨资”配了副隐形眼镜,因为我戴眼镜不舒服,感觉老是会往下掉。 应聘的人一个一个进去试讲,我与几个应聘者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一男称是刑警队的,某某名牌大学毕业,刚进入公务员队伍不久,觉得收入不高,就来应聘赚外快了;一女说自己是某通信公司总经理的秘书,说生活无聊,就来应聘了。我直言不讳是名专职律师,口气似乎当律师还可以,只是想利用业余时间顺便捞点外快而已。人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掩饰短处。 轮到我上台了,踏上摇摇晃晃的用木板拼在一起的讲台地板,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讲课经验,没有老练的动作与古板成熟的面孔,讲课时甚至还咧嘴笑了一下,事后我觉得自己是嬉皮笑脸。 台下的评委是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生,但人家看起来沉稳多了,估计在学校也当了几年的老师了吧。我有点羡慕她们,每个月有几千元钱的稳定收入。 进来一位中年妇女,后来得知是人事科长,笑着告诉我回去好好等通知。 当然,我也没等到通知。 我早有心理准备,被拒绝、被抛弃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又算什么?我还可以考公务员! 只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