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18届一中全会选出的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执政已经月余。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从习近平总书记在11月15日的就职演讲开始到12月16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一个月以来,改革话语频频,也有一些动作出台,中国大地改革的春潮涌动,人们对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立志改革反响强烈。今年12月4号,中央政治局推出的“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以及当天下午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宪法公布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再有后来的习总书记深圳之行宣示继续推进由邓小平引领的改革开放,人们普遍称好!特别是中央政治局提出的“抓作风建设,首先要从中央政治局做起,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先要做到,要求别人不做的自己坚决不做,以良好党风带动政风民风,真正赢得群众信任和拥护”,给人们带来一股清新风气,并对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带领全国人民实现既定目标抱有希望。
当今中国,正处在社会转型、变革求新的时代。各种利益矛盾突显,社会共识难以形成,有可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中国,这个有着13亿人口的巨型国家,通过改革开放获得经济发展,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实际是一个很大的问号。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开篇谋局,头三脚掷地有声,赢得一片喝彩,但能否持续,能否继续推进,深化改革,并使这种改革真正为中国人民谋取普遍幸福,正考验当今中国的政治领袖们。听其言,人们更愿意观其行;好不好,看疗效,而且是长期的疗效。处在社会转型的中国,需要有责任和担当的政治家,引领这个国家跨越历史三峡,继续大踏步前进。
当今中国,作为一个有责任和担当的政治家,依笔者看来,至少应具有以下四种品质。
一.具有责任和担当的大人格品德
11月15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同志在在18届中央政治局常委与中外记者见面时,反复强调了三大责任,即对中华民族的责任、对人民的责任、对党的责任。习见平同志的这种强烈的责任意识,反映了当代中国政治家的崇高品质和伟大人格。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大人格,这种大人格着重强调的是个人与整体的义务、责任与担当。清代林则徐说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就体现了这种担当和责任。中国传统文化以及传统知识分子的人文情怀寓于他们的政治关怀和社会关怀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人文情怀的典型表达。
当今世界,无论是对政治领导人或普通公民,都应有担当和责任。特别是政治领导人更应如此。中华传统文化重视人格价值,在当今中国仍具有超越时空的意义。作为当代中国政治家,或者说,有立志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甚至成为大政治家的人们,应当重视自身的人格价值,有责任和担当。言必行,行必果,诚信天下。干的好,人民拥护,继续干下去;干的不好,人民不拥护,那就应承担相应责任。面对转型的中国,面对社会对改革的强大期盼,中国当代政治家们,更应有强大的使命感推进中国的整体改革,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而不是击鼓传花,矛盾后移。
要具有大人格的品质,在当今中国,就应有“天下”的情怀,以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为重。用老话说,就是以社稷江山为重。孙中山先生的“天下为公”思想,应当成为当代政治家的座右铭。
二.把握世界大势和历史潮流
孙中山先生的“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死亡”,对当下的中国政治家们仍具有重要的警示意义。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特别是大政治家,同时也一定是一个思想家,一定要把握世界大势和历史潮流,加深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尊重和顺应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这也是党的18大提出的要求。唯有如此,一个顺应历史潮流人执政党,才具有生机和活力并长期执政;一个顺应历史潮流的政治家,才有可能成为大政治家,并有可能成为在历史转折关头的历史巨人。
把握世界大势和历史潮流,尊重和顺应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对执政党的领导人来说,就必须用人类文明全部有价值的思想武装全党。一个现代国家,一个成熟的并想长期执政的执政党,其指导思想,实际不是哪一党哪一派的理论,而是人类文明多种思想的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经过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 三次理论上与时俱进,实际是汲取了人类文明最有价值的思想与中国国情结合。以科学发展观为例,实际是以胡锦涛为代表中国共产党人,吸收了人类自上个世纪50年代以来有关发展的思想,与中国具体国情结合,通过积极探索,进行了创造性的发展而产生的理论。应当用人类文明全部有价值的思想作为执政党的理论指导或理论支撑。
中国的发展,其发展目标是向一个常态的现代国家迈进。党的18大又一次重申了两个百年的奋斗目标,即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中华人民共和国100周年时,全面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现代化国家。由于小康社会只是现代化过程的一个必经阶段,因而两个百年奋斗目标,实际可以归结为一个,就是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作为一个现代国家,市场经济、民主和法治,这是一个常态的现代国家的三大基本支撑或基本要素。这三大要素中,其思想来源是多方面的,而不是哪一个人或哪一个流派的思想。例如,市场经济理论,其理论来源至今仍在发展中,但市场经济理论的形成,则包括从亚当·斯密、李嘉图、熊彼特、凯恩斯等以及各种有价值的经济思想,也包括中国正在进行的市场化改革在实践中形成的有价值的理论,而不是来源于某一个政党或某一个流派的思想。执政党要想长期执政,必须要用人类文明最有价值的思想作为其理论支撑,并结合本国的实践做出有益的探索。既然如此,中国18大之后新一代政治领袖们,当然应当继续沿着邓小平开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旗帜不动摇,不仅要传承,更需要在理论创新方面,用人类文明一切有价值的思想,结合中国的实际,进行有益探索,作为党在新时期的指导思想。
三.关注制度设计
当下中国,作为一个有责任和担当的政治家,除了具有政治家所具有的品质外,还应当关注制度设计。政治制度设计的意义,特别是一项好的政治制度设计的意义,对人类长期的发展,现在看来怎么高的评价都不为过。美国的开国仅仅200余年,一跃成为当今世界第一强国,因素也许很多,但一个好的政治制度设计,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环节。这保证了美国自建国至今,虽然国际舞台风云变幻,但美国国内总体是波澜不惊,没有出现大的社会动荡和破坏,一直是平稳发展。这也是美国的开国元勋们,即乔治·华盛顿、约翰·亚当斯和本杰明·富兰克林等,直到今天仍受到美国人热烈追捧,并被列为最伟大政治家行列的原因。认真学习美国建国时开国元勋对国家制度设计时所做的考虑,对当今中国的政治家们仍具有巨大的借鉴意义和现实意义。
邓小平在说到制度时说,“制度好可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制度好,坏人不能做坏事;制度不好,好人也要变坏。邓小平这里所说的制度,就是指的政治制度。但如何建设一个好的政治制度呢,答案是需要设计。
长期以来,我们对制度设计特别是政治制度设计认识不足,对一个较为完善的政治制度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所具有的长治久安的巨大积极意义认识有限。对在制度设计中人类通行的理念和规则,例如对权力的制约,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的认识,往往采取漠视的态度,这也使得我们制度,包括目前存续多年的四项基本政治制度,虽然在实际生活中取得一定成效,但对显现出的一些缺陷和不足没有进行深入探讨,没有在如何进一步健全和完善方面下功夫。
制度设计的意义就在于,人都是有缺陷的,不能依赖于“觉悟”、“自律”之类的话语,需要有完善的体制建构和制度钳制,需要有邓小平所希望的那种好的制度,这样才能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和人民的普遍幸福,个人的尊严得以尊重,公民权利得以实现。推进制度设计,建立一个能够相互制约又各司其职同时又能发挥各自巨大潜力的政治制度,以期推进中国整体制度的健全和完善,包括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的健全和完善。若能如此,则国家兴甚,民族福音。这样的政治领导人也一定能够列入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列。
欣喜的是,党的18大报告,对此已有清醒认识,提出“要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一认识落到实处。
四.率先垂范,管好家人
作为有责任和担当的新时期的中国政治家,具备优良的道德品质是其应有的含义,包括率先垂范,管好家人。
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思想,重视道德教化,强调道德人格的养成,并以道德完善作为人生的最高境界,这在当下中国仍有其积极意义。当然,如果把道德教化作用夸大,孤立看待道德的作用,就有可能走向反而。对当今中国政治家来说,对他们较高的人格期待和道德要求并不为过。
中国传统文化弘扬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君子的理想”作为核心理念,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道德理想。当代政治家们,要治国,首先要修身。这需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并管好妻儿和家庭中的其他成员。
中国几千年大一统的社会影响至今,领导人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在中国仍具有十分重要示范意义。结合当今世界各国对在位政治家的要求,这种要求也并非苛刻要求。既然担当大任,就要做出一些牺牲。比如领导人财产公示,向全社会告示家庭财产。既可展示清廉形象,也可消除社会上,包括海外各种不利形象提升的传言。在当下中国,这虽然是对作为政治家的起码要求,却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18大之后的中国领导人,特别是政治局成员,若能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将为中国政治带来一股清新空气,为整个国家带来积极的变化,对凝聚人气,提升执政党的公信力和合法性,无疑都具有重要的正面意义。
作为当代政治家,也应当管好自己的妻儿和家庭中的其他成员。因为当下的中国,在一个较短时期形成的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聚敛的庞大的社会财富,已经严重影响执政党和政府的形象及公信力。近期党中央向全党公布的薄熙来及其家庭贪腐的材料,说明了这一现象的严峻程度。有着巨大权力的高层领导人,可能并不需要自身出面,周边的亲信、部下都早已将他们妻儿及家庭成员安排的很好。他们的妻儿和家庭成员也完全在一切合法的前提下迅速聚敛财富。如果没有对自身和家庭的严格要求,他们妻儿及家庭成员不想致富都十分困难。
当代中国政治家们,管好自己的家人,这真不是小事,而是关系到社稷江山的大事。在这方面,周恩来、胡耀邦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光辉的旗帜。周恩来作为共和国在位时间最长的总理,其家人,从没有利用周恩来的巨大影响力为家人谋取哪怕是一点点私利;胡耀邦已经成为党的总书记了,他的一位曾经参加红军的哥哥仍在湖南老家务农。看到这些材料,至今仍使我们动容。
要管好自己的家人,政治家们就要做出牺牲,绝不允许自己家人利用其权力谋福利。如果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就应主动让全社会对其家庭成员进行监督,不应让家庭成员利用“隐权力”谋取私利。党的18大报告提出, “加强党内监督、民主监督、法律监督、舆论监督,让人民监督权力,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只有把“四个监督”真正落到实处,包括对政治领导的家庭及其成员进行监督, 才能让权力在阳光下真正为老百姓运行。
在当下中国,具备上述四种品质,就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政治家,而有可能成为在历史转折关头为国家和社会做出重大贡献的历史巨人。我们以谨慎乐观心态期待这样的政治家的出现。
向有责任和担当的中国政治家致敬!
(作者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北京改革和发展研究会会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