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开来案将会如何审理

陈有西

    谷开来、张晓军涉嫌故意杀人案，近日即将在合肥开庭。社会上很多人很关心，也有很多猜测。一些国内外媒体向我咨询。按照我对此类案的经验，和现有的公布信息，可以简单作些预测。需要声明的是，我没有任何特别渠道消息，纯为民间学者和律师的一种经验性分析解读。

     第一、新华社报道中谷开来为什么姓加夫姓？

     报道中的名字是薄谷开来。这是中国传统女性随夫性的习俗。目前在香港、新加坡等地域有保留。作为法律文书，应该是以谷的身份证和护照注册姓名为准的。因此谷可能已经加入外籍。不会是故意将他的案与薄牵连才这样报道。

     第二、谷的罪名是否成立，会如何量刑？

   新华社的通稿几句话，已经包含了很多的信息：“经审查查明，被告人薄谷开来及其子薄某某与英国公民尼尔·伍德因经济利益发生矛盾，薄谷开来认为尼尔·伍德威胁到薄某某的人身安全，遂与被告人张晓军共同投毒杀害了尼尔·伍德。”从这个通稿，可以看出《起诉书》的大致内容，及几点可能的趋向。

     1、她和张晓军是构成共同犯罪，故意杀人罪名。她有没有经济问题等，没有涉及。即没有其他罪名的指控。她家的资产问题没有涉及在本案中。

     2、薄熙来没有牵连到故意杀人罪。意味他事先并不知道，没有参与共谋。如果他对后期尼尔的尸体处理有过直接销毁的干预，可能涉及包庇罪。如果没有指使过王立军毁尸，则可能连这个罪都构不成。

     3、谷可能不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而会处死缓到无期。起诉书中已经隐含了“被害人过错的”的内容，即“威胁到薄某某的人身安全”，意味着她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投毒杀人。而“被害人过错”是重要的从轻量刑情节。当然不是必然从轻情节。

     4、尼尔·伍德同她的家庭有巨大的经济上的纠纷，否则不会产生危害家人的威胁、导致杀人灭口这样极端的后果。他们在中国有进行经营性行为和获利行为的事实。杀人案后还有其他案。

     第三、谷开来一开始就有辩护律师。在侦查、起诉、审判阶段都有律师。但是律师可能是指定的或者建议她聘请的。并不是由其家属和她本人完全自由地聘请的。但最后肯定是经过她本人确认过的。谷自己是律师，应该有独立判断能力。谷将会得到律师的辩护权保护。至于如何辩护，可以观察。

     第四，案件将会有限度地公开审判。即不会是大法庭完全开放的审判，也不会是完全自由的公民旁听。而是限定对象的发“旁听证”的审判。

     第五，英国领馆的领事等将有机会参加旁听。因为涉及到死者的外籍身份，英国有侨民保护的知情权。我在为澳大利亚华人吴植辉、邹婉玲在广州中级法院审判的辩护中，澳总领事和助理一直全程旁听。并每天向外媒发布审判消息。因此外媒将会有大量报道。这已经是惯例。

     第六，谷案报道在国内将会受到严密控制。一般会以官方通讯社通稿方式发报道。

     第七、谷案犯罪行为地是在重庆。到合肥审判的管辖属于指定管辖，不是《刑诉法》规定的常规管辖。这在中国反腐败案件中开创先例，对一些特殊案件中较多适用。

     第八、张晓军如何定罪量刑，根据庭审查明将有很大变数。根据张有没有事先共谋，毒物如何过手，下毒过程，尸体和现场处理过程，两人的口供真相还原，现场的勘验报告，来具体确定。如果一开始就是明知和积极参与毒杀的，他的处刑可能会与谷一样，很重。如果只是裹挟进去的助手，则他的量刑会很轻。（2012年8月7日）

法律人应理性对待王立军

　　（《律师文摘》十年庆典发言之十一）

　　共识网（本网有校对修改）

　　2011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从开年的李庄案，到北海的四律师被抓案，再到下半年的贵阳小河案，中国的律师碰到了非常多的难处，我们奋斗在第一线的人感觉非常纠结。套用一句古诗可以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但是我们总归是在往前走，碰到的困难一步一步都在解决，整个环境也在好转。尤其今年，我觉得2012年是凤凰涅槃的一年，而不是像玛雅文明预言的是世界末日的一年，有可能是中国法律人重生的一年。

　　我这样理解是有很多依据的。

　　经过三十年的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的经济基础；全国600多座法学院，20多年培养了400多万的法学人才的整个人文基础；五五年普法以后，整个民智已开的思想基础；以及政治体制内健康力量的上升；还有国际环境的影响；网络世界的舆论开放的影响。因此，2012年，以及未来的五年、十五年都是值得期待的。

　　去年12月10号，正好是世界人权日，我去了台湾。当时坐在第一排为台湾的国家人权博物馆揭幕的两个人，一个是景美监狱——现在景美监狱改为国家人权博物馆了——关过的吕秀莲，前任民进党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另外一个是谁呢，萧万长，现任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就在这个地方，关过"美丽岛事件"中所有的政治犯，甚至执行过死刑。这么一些人，他们在一起剪彩，握手言和，这是一种和解，民进党和国民党的和解。台上演出有芭蕾舞、轻音乐、小提琴。表演当年国民党迫害民进党的舞蹈，同我们大陆谴责国民党的《江姐》一样。就让我有很深的感受，很深的思考。国共两党在革命战争时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抗战胜利后又继续打，一直打到50年，一直斗争到现在，我们是过重于仇恨呢，还是过重于和解。

　　最近重庆“打黑英雄”出事了，微博上很热闹，也有很多人调侃的，也有说不要去"痛打落水狗"了。我在微博上也发过一些文章。当年我们要求王立军要用法律公正的方式和渠道对待我们的律师，保障律师的辩护权。现在他出事了，也希望司法机关公正对待他，这才是理性的法律人应取的态度，而不是鼓励恶有恶报。现在这个人在哪里不知道，哪个机关负责调查也不知道；家属不知情，律师不让见，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说恶有恶报，我觉得这不是正常的报，不应该这样报。

　　我跟一些律师讲过，不管他曾经是什么人，现在他是一个弱者，就该按照法律的程序来解决。保护他的法定的基本权利。还有人说，当初那个女公诉人指控李庄嫖娼，现在应当好好地羞辱她一通。我也说了，职务行为和个人行为要分开，指控起诉李庄，是他的职务行为。但是她公开在法庭上造谣说李庄嫖娼，就是他的个人行为，因为起诉书和证据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任何情节。这个我们就不会放过。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去调侃、羞辱他，没有必要，我们要朝前看。我们所进行的不是跟谁为敌，我们是想建立一种严谨的、理性的法律秩序，这是我们法律人所要遵循的。

薄谷开来、张晓军涉嫌故意杀人案提起公诉

新华社北京７月２６日电  薄谷开来、张晓军涉嫌故意杀人一案,近日已由安徽省合肥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向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检察机关在审查起诉阶段依法告知了二被告人和被害人近亲属享有的诉讼权利，并讯问了被告人，听取了辩护人的意见。经审查查明，被告人薄谷开来及其子薄某某与英国公民尼尔·伍德因经济利益发生矛盾，薄谷开来认为尼尔·伍德威胁到薄某某的人身安全，遂与被告人张晓军共同投毒杀害了尼尔·伍德。二被告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依法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现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已依法受理该案，将择日开庭审理。

薄谷开来、张晓军事件回顾

2月10日：外交部：王立军6日进入美驻成都总领事馆滞留1天后离开

3月15日：中央决定免去王立军重庆副市长职务|薄熙来同志不再兼任重庆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3月24日：何挺任重庆副市长及公安局长王立军被免职

4月10日：公安机关对尼尔·伍德死亡案依法进行复查 |中共中央决定对薄熙来严重违纪问题立案调查

4月13日：重庆日报：真正把思想认识统一到中央精神上来

7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公告：王立军代表资格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