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国律师

夫妻离婚后，一方能否自行变更孩子姓氏？

夫妻离婚后，一方能否自行变更孩子姓氏？

案情：原告小王与被告小张原系夫妻关系。两人经人介绍成婚后生育一女王某某（6岁）。婚后男方小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且对女儿不管不问，双方因为家庭琐事争吵不断。后小张多次以夫妻感情破裂为由向法院起诉离婚，法院遂调解夫妻双方离婚，并将女儿交由小张抚养，小王每月按时支付抚养费。

后来，小张在未告知前夫小王的情况下，独自将女儿的姓氏变更为自己的姓氏。小王知情后，数次与小张协商未果。小王遂以小张单方变更姓氏侵犯了自己的监护权为由，将前妻诉至法院，要求尽快恢复孩子姓氏。

分歧：

对于女方小张在离婚后能否单方变更未成年女儿的姓氏，司法实践中产生了两种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五条之规定，自然人应当随父姓或者母姓。离婚后小张作为抚养孩子一方，可以单方将未成年子女的姓氏变更为自己的姓氏。

第二种意见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五十九条之规定，父或者母擅自将子女姓氏改为继母或继父姓氏而引起纠纷的，应当责令恢复原姓氏。虽然没有直接规定，父母一方擅自将孩子姓氏改为自己的姓氏，应当责令恢复原姓氏。但根据该司法解释的精神，原告小王有权要求恢复未成年女儿的姓氏。

评析：

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主要理由如下：

1、小张不能单方变更女儿姓氏属于法律的应有之义。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二条之规定，自然人享有姓名权，有权依法决定、使用和变更自己的姓名。但在本案中，王某某属未成年人，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其变更姓氏需得到父母监护人的同意，因此，父母一方不能单独更改未成年子女姓氏。另外，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五十九条之规定，父或者母擅自将子女姓氏改为继母或继父姓氏而引起纠纷的，应当责令恢复原姓氏。该条司法解释的精神，即是限制父母一方擅自改姓，以免引发纠纷而影响孩子的成长。因此，父或母一方擅自更改未成年子女姓氏引起纠纷的，应责令恢复原姓氏。

虽然我国《民法典》规定了未成年子女可随父姓也可随母姓，但一旦更改姓氏需要征得父母监护人的同意，夫妻一方不能擅自变更未成年子女姓氏。

2、小张不能单方变更女儿姓氏符合社会风俗习惯。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公民的姓氏体现着血缘传承、伦理秩序和文化传统。公民选取姓氏涉及公共秩序和善良风俗，依照中国的传统风俗习惯，孩子一般随父姓，符合中国伦理道德观念，也能被社会上的多数公民所接受。根据我国《民法典》第八条之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

本案中，未成年子女原本随父姓，离婚后，女方无特殊理由，在未与男方沟通协商的情况下，擅自将女儿姓氏变更至自己名下，违背一般公众的社会认知，有违传统风俗习惯，也侵害了男方的监护权。当小王提出异议时，小张应当尽快恢复女儿初始姓氏。

3、小张不能单方变更女儿姓氏有利于女儿健康成长。

未成年子女姓氏的改变，除了父母监护人同意外，还应当以有利于子女健康成长为根本原则。

本案中，小王和小张经法院调解离婚后，虽然孩子由小张抚养，但仍由小王每月支付抚养费。若要保证孩子健康成长，按时足额的经济支持是必备条件。若小张无特殊事由单独变更未成年子女的姓氏，势必会引起小王心中的不满，后续小王很可能会以小张单独变更女儿姓氏侵犯其监护权为由，怠于按月足额提供抚养费。

虽然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小王不得因子女变更姓氏而拒付抚养费，但擅自改姓的做法明显会制造家庭间的矛盾，显然不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健康成长。因此，从未成年孩子健康成长的角度考虑，小张也不能单独变更女儿的姓氏。（作者郑文龙）